南海紧张局势近期似乎有了某种转机。东南亚部分国家连同美国纷纷派出高官来华访问。紧跟着越南政府特使的脚步,菲律宾外长到了北京,之后又是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古人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虽说来做客的未必都是朋友,但总好过大家隔着海互相嚷嚷。
这其中部分的互访产生了一定程度的积极效果。胡春山副总理回国后不久,越南警察开始驱离在中国驻越使馆门前猬集了五周之久的示威者,德尔罗萨里奥外长也在北京重申了要维持菲中关系的大局。
而中美两军的交流中则出现了微妙之处。来访的马伦将军一边强调中美关系重要性,一边强调美国“现在是、今后也是一个太平洋(601099,股吧)大国”。中国军方则针锋相对,一面向其史无前例地开放一些战略要地供,同时也在南海等问题上明确表示中方的立场。
整体而言,目前在南海问题上跳得最高的,以及手伸得最长的三个国家的代表纷至沓来,表态也都还算说得过去,而且其中有的国家在将表态化作了行动至少中国大使馆门前清静了许多。但是,这是不是意味着经过一轮紧张的博弈,南海问题即将峰回路转,再度迎来一段平静期呢?
倒也未必。
南海当下短暂的风平浪静只是表面且局部的,暗礁和潜流凶险不减。有关国家仅仅是表态上缓和了些罢了,其采取的实质动作也没有超过象征意义。
本轮南海危机有关国家发起的所有战术动作,都是主动为之,并不曾有任何国家是在针对中国的行为时不得已做出反应。换句话说,南海形势的紧张以及南海问题的再提出,并不是中国行为的结果。
盘点一下这轮较量的前后:中国没有收复自己一向提出主权主张的岛礁、没有推动新法案制定新政策提出新概念、更没有联合区域外国家在南海公开磨刀。如果一定要说中国的行为有了什么变化的话,证据也只是盛传中的中国首艘航母即将下水的消息,以及一些日子以来中国在东海钓鱼岛问题上和日本爆发的“事件”,这些都被当作了崛起中国之海洋野心的明证,全球海洋霸主将之拿来动员区域内小国戮力同心,区域内国家则将之用于号召本国民众奋起维护海权。
南海这方舞台上的你方唱罢我登场,其实质皆是有关国家针对中国的“预防性”举动,是利用有利时机针对未来中国某种可能性采取的战略及战术先手。现在所谓的矛盾缓和,是在前一轮的矛盾激化基础上产生的,而且其缓和所产生的“修正值”并没有能把事态修正到激化前的原点形形色色的军演还在继续,针对中国共同发生的“南海联盟”也处于形成过程中。
“修正”不过是有关国家说话的腔调变客气了些,对国内“反华”活动采取了一定措施罢了可是这些活动原本又是谁发动起来的呢?如果说可以拿胡春山、德尔罗萨里奥、马伦的行程表明南海问题依然“峰回”的话,他们各自国家的海军力量的分别和联合行动也能作为南海危局依然“路未转”的证据。
不妨算算经过一轮“波峰”,有关各方的利弊得失到底如何:美国获得了军事重返东南亚的理由,虽然他们其实从来没有离开过,但差别在于这一轮华盛顿收到了不止一个国家的奏章,请求美国的保护,以后在南海行事自然更加方便,而且美国在抹黑中国方面颇有斩获。东南亚某些国家则成功地将南海问题国际化地区化,组建了连横对华的联盟。最为重要的是,这些国家没有因其行为而蒙受任何损失,没有丢掉此前窃据的岛礁,甚至不曾损害和中国的经济以联系如果不是反而有所加强的话。
而中国呢?中国的“德”是体现出来了,可“得”又在何处?我们的所得无非是维护了与有关国家的外交“大局”。可是问题在于我们认为双边关系是大局,是两国民众的福祉所在,很多国家却认为一座符合《联合国海洋法公约》要求的岛礁其能衍生出的数十万平方公里领海及专属经济区才是大局,是子孙衣食无忧的保障。我们是不是目光远大,别人是不是利令智昏,其实难说得很。
当然,中国可能还有一“得”,那就是继续赢得了发展时间,只是时间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平等的,别人也因此赢得了继续蚕食中国利益的时间。谁赢得多呢?那就只有等到下一次南海“碰撞”到来的时候审视一下各自的出发位置才能知道了。